三个人也就是六棵树,对身为木匠的皮克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如果让他发挥开来,半天之内砍倒二十棵树他也能做到的。

    树木很高,却并不粗壮。皮克能够找到最准确的下斧位置,往往十余斧下去,高树就会轰然倒塌。其他没有砍树经验的人则不一样了,他们不仅掌控不好力道,下斧的位置也没有任何章法,上百次挥砍之下,才能砍断一棵树木。

    队伍中只有五十柄斧子,所以负责砍树的也只有五十名约德尔曼人。当然,其余的人并不意味着在旁边观看或者休息,他们有着自己的任务。

    像是这样的身强力壮的,自然而然地被赋予了砍树的重活,而那些相对孱弱一些的人,则负责挑水、烧水、煮饭这些不需要出卖力气的活计。营地之中立起来很多巨大的帐篷,那是骑兵需要休息的地方,会有人将水打来,加热,然后那些身份高贵的骑兵统领则会在木桶中享受一次热水浴。

    像是桑迪和皮克这样的老人和小孩,他们没有劳动能力,自然就会闲下来。

    当皮克砍倒第六棵树木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身后身穿银甲的王国士兵却没有让他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你继续,”王国士兵对着皮克说道,“我看你应该还有很多的力气,那么就多砍一些树。”

    皮克心里有怨言,这一天就吃了一顿饭,即使他再擅长砍树,又怎么能撑得住这样高强度的力气活。“好吧,”他不得不同意,“我需要知道我的任务量。”

    银甲骑兵没有搭理他,那意思仿佛在说等你砍到我满意为止。

    皮克知道了,自己不仅得罪了一个虐待狂士兵,更是得罪了一个群体。

    银甲骑兵冷着脸监督着皮克,眼见四下空寂,那些骑兵统领都走进了营帐,他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只见他大手一抓,就抓到了站在一旁的桑迪的灰棕帽子,然后一扔,就扔到了一棵五米高树之上!

    “看到那棵树了吗?”王国士兵指着五步之外的那棵树,对着皮克说道,“你儿子的帽子就在树上,你要负责把那帽子周围的所有的树都砍光,如果明天早上,我还看见树上挂着帽子,我就把你儿子挂在树上。”他说完,就随着走到营帐去休息了。

    皮克脑门上全是汗水,他对着桑迪露出了笑意,“桑迪,你听见那位叔叔说什么了吗?”他说,“看来今晚我们要卖力砍树了,只要我们完成,那位叔叔就会奖励你爬树。”

    等在一旁的桑迪早就不耐烦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刚刚那名王国士兵抢走他的帽子,更是快让他哭了出来。

    很明显,皮克说那些话是为了安慰他,可是当他说完,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只见桑迪的听到爬树这两个字眼之后,那张精致小脸蛋理解露出了孩子般的抿嘴微笑。

    已经力竭的皮克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只见他五步并做了三步,就跑到了那棵树的下面,双手一用力,他就像是猴子一样爬了上去。“爸爸,你看!”他坐在树枝上,笑着摇自己的帽子。

    皮克惊慌地看了看四周,发现监管他们的银甲骑兵都回到营帐中去了,这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他对桑迪挥手,示意他从树上下来。

    桑迪将帽子戴在脑袋上,速度极快地爬了下来。“爸爸,”他来到皮克身旁,低落地说,“我想妈妈了,刚刚我在树上,好像看到了妈妈,她在那里。”桑迪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皮克又何尝不想海斯珈呢,他将祖父安顿在人群之中。

    约德尔曼人可没有营地可休息,所以只能睡在树林边缘的空地上。“等我把树砍完,”他对桑迪说,“我再带你去找妈妈。”

    小孩子总是很好哄骗,等他把树砍完,桑迪应该也该困得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