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俞老师要去上课,她今天上午有一节,下午有一节,不能耽搁。临走时交待丁巍给电话充电,然后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走了。

    丁巍一个人开始收拾房间,换洗床单被套,归置整齐房间物品,扫地拖地板,一气呵成。看着整洁敞亮的房间,丁巍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他是想在京城买个房子的,尤其是现在房价还算可以接受的时候。昨晚上跟俞老师探口风的时候,俞老师一开始并不同意,一口咬定这就是两人的家。经过丁巍有些苦口婆心的劝说鼓动,俞老师松了口,说以后可以再看。不过她肯定不知道丁巍的买房是怎么个买法。

    丁巍做惯了拆二代,重生前他家07年拆迁,按照政策拿了三套房,后来又征用了他家十二亩大的一个榨油厂用地,丁爸和丁妈决定关了榨油厂,一次性拿了八百五十万的补偿款,又买了七套凑足十套,所以丁巍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拆二代了。重生后丁巍总觉得要是没有两套房心里不踏实,所以他想买个房,哪怕不当家也行。

    收拾好屋子,丁巍背包锁门离开。先是去了小院儿的租的地方,发现门锁着,打电话给李越,李越很忙,说他爸他妈昨天去了sh,他姐姐即将临盆生产住进医院了,老头儿老太太过去伺候女儿去了,过段时间才回来,钥匙留给他了,让丁巍来移动通讯大楼来取。想了想,丁巍说那就等李越下班之后再说,自己准备在京城好好转转,顺便看一看哪儿有好一点的楼盘。

    站在小院儿门口抽了根烟,想了想掏出电话给家里打个电话,拨过去两声之后还是八斤接的电话,闲聊两句,让八斤弟弟亮亮再叫丁爸丁妈来接电话,这回豪气,不挂电话也不让八斤挂,跟八斤使劲儿吹牛:“八斤啊,哥挣钱了,你猜多少?”

    八斤是知道他在京城电影学院上学的,以为东东哥是大明星了,乐呵呵的道:“东东哥,你是明星了是不?那,那我可猜不着。”

    丁巍呵呵一笑:“没事儿,你使劲儿猜,等过年回家,哥回去给你攀个婆娘,咱不要焦河村的丫丫了,要找咱就找镇上的,县城的也行。不就三千块钱么,哥给你出了,咱找个要一万的县城里的,指定比丫丫好看一百倍。”说到后来,声音都激昂起来,惹得一个推自行车的姑娘频频侧目看他,估计是没见过这么能吹牛的。

    丁巍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有些唏嘘。他比八斤大了三个月,两人中学之前一直在一块儿玩,后来八斤因为家中出事早早辍学开始养家糊口,再后来丁巍来京城上学,因为学费不够,八斤将自己留作结婚的一千二百块钱给了丁巍,八斤就和他看上的那个叫丫丫的姑娘黄了,因为丫丫他爹一口咬定要三千块彩礼,一分不少。所以丁巍一直对八斤有些愧疚,他在电影学院上学成绩普通有很大原因是他分心了,想着尽快将八斤的那一千二百块还上,所以他的课余时间基本上都在学校外面打零工,之后就是那次音浪打人事件,被两个酒瓶子砸了个魂飞魄散,然后2018年的丁巍就借壳重生。

    电话那边的八斤到还清醒:“哎,不行不行,我跟丫丫说好了都,等明年后半年我攒够三千我就上门提亲去。东东哥,你可别唬我。”

    丁巍嘿嘿一笑:“行,只要你愿你,哥都听你的。这样,我一会儿给你汇五千块钱,跟我给你二爸(丁爸)汇的钱一并汇过去,然后你赶紧去丫丫家把婚定了,别让他爹再嘲笑你。”

    八斤一听五千,吓得手一哆嗦,在他们村,有时候一年的收入还不到五千,东东哥一下子汇过来五千,看来真是发了,成大明星了。他刚要说话就见丁爸进来了,只得把电话给丁爸,说了声二爸,我东东哥的电话。

    因为前几天刚打过电话,今天又打过来电话,丁爸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了,着急忙慌的跑来,紧张地问丁巍发什么什么事儿。丁巍笑呵呵的说自己写了个广告被移动公司看上了,给了三十万,他是真不敢往高说,就怕丁爸不相信。结果丁爸一个激灵:“东东,你可别做傻事儿!别抢人银行,赶紧把钱还回去,咱可不能干犯法的事儿啊!咱还年轻……”

    丁巍哭笑不得,这要是说挣了一百五十万,丁爸还不得当场背过气儿去。丁巍好说歹说一番,丁爸还是将信将疑,偏偏他连什么移动公司都没听过,死活不要,丁巍只得赌咒发誓保证是自己清清白白挣得干干净的钱,丁爸半信半疑的给了汇款账号,还说等过段时间来京城看丁巍。

    挂掉电话丁巍有些感慨,原主的爸爸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好父亲,老实忠厚慷慨大气,孝敬老人疼爱妻子关爱孩子,自己多苦多累从不抱怨也从不给家里人说。

    丁巍记忆中又一次因为丁巍实在馋嘴贪玩,练功的时候因为天气热偷了自家的两个鸡蛋拿去换了冰棍儿,丁妈很生气,因为那俩鸡蛋是丁巍爷爷奶奶的第二天的早餐,丁妈让丁爸动手教育丁巍,丁爸下不去手,严厉的骂了两句丁巍转身走了,丁巍被丁妈狠狠抽了一顿,还让光着上身光着脚头顶两片砖站在院子里反思。晚上的时候丁爸才回来从包里掏出两毛钱放在已经睡着了的丁巍身旁。后来丁巍才知道,丁爸那天下午去了镇上帮人扛水泥挣了两块钱,匀了两斤鸡蛋,剩下的给丁妈扯了三尺花布,给丁巍留了两毛让吃冰棍,自己什么都没有。

    丁巍摇摇头回过神来,就见前面推个自行车过去的姑娘二兮兮的看着丁巍,指着小院儿问:“大哥,你这院子有房租么?”听口音像是川西那边的。

    丁巍转头一瞧才发现老头儿之前贴的那张租房的纸条还被粘在墙上,上面留了个电话,还写着一行小字:小丁子,李越拿着钥匙。一看就是老头儿写的。

    丁巍摇摇头道:“那个,我不知道。”

    看那娘失望的准备推车走,丁巍又道:“你把这个电话号码抄上打电话问问,房东不在。”

    那姑娘略一犹豫倒是停好车抄上电话走了,临了还给丁巍道谢。

    丁巍也出了胡同,找了家邮政银行,先到柜台上问一次性能去多少,结果工作人员一听取十万需要预约,一次最多取三万,丁巍摇摇头,只得取了三万,找了四家邮政才算取够,填了个汇款单子,给丁爸一共汇了十万零五千块钱,十万是给丁爸的,五千是给八斤的,这都是之前打电话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