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不知道应该回应什麽。

    要叫他弟弟吗?这样会让父亲感到背叛吗?

    未得父亲允许之下他不敢乱叫,母亲此刻的眼神却像挑衅跟评量。

    「晚。」

    父亲把他从这诡异僵持的场面中解救出来。

    父亲从二楼下来,走到他身後,很自然地握着他的手腕把他往後带。

    他在被触碰到的时候微惊了一下,除了殴打他之外,父亲从不主动触m0他。

    但此刻,父亲好像要在他与那对母子中间隔出距离,是让他远离母亲、还是那孩子呢?

    他很快就收回直视父亲的失礼视线。

    「这就是蒋曦吗?」

    他听到父亲这样问,好像在对招聘者进行面试。

    母亲虽然没有穿着让他从小印象深刻的黑sE旗袍,现在一身连身裙跟卡其sE的排扣大衣,但仍旧将双手一前一後地交叠在小腹前,语气更是挑衅,「这是你儿子。」

    他惊异於母亲那下巴微仰的角度,提高的音量,他回忆中的母亲温顺得像只兔子。

    她现在用来对抗父亲的筹码便是这看起来同母异父的孩子吗?

    但父亲好像没发现这种变化,仍旧脸无表情,「蒋家的二少爷吗?」

    二少爷三个字被特别强调了。

    孩子在承受父亲的打量视线时好像只被猎犬盯上的小动物。

    连呼x1都不呼x1了,瞳孔向上抬、里头载满戒备地回瞪着父亲,随时准备逃走。

    他知道父亲那张略显不自然的脸会吓到小孩子──这样一想,不禁对新来的弟弟产生几分怜悯,却同时有些骄傲於父亲克服了众多为他脸容惊愕的视线,得到大家的敬重。

    ──以外表去衡量他父亲的人是愚昧的。

    母亲久未归来,他们的对谈却一句起两句止,似带有敌意的人不经意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