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为了5分钟的新闻来那么早么?”

    天文市电视台的采访车前,在观众群体中绰号常青树的一线记者碧律己叼着一根牙签,把他那沧桑的大脑袋扬起标准的四十五度斜角,忧郁的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难得来一趟金色沙滩,却他妈是阴天,沙滩上理所当然的空荡荡,没有比基尼,没有小吊带,人生真他妈寂寞如雪。

    “放心,不会拍到你。”他的搭档擦着摄像机的镜头,头也不抬地说道,“毕竟这是第一届,谁都不知道会有第二届,不过一千一百万的在线高峰,还是挺可观的。这《永恒》才开了不到两个月吧?”

    “管他开了几个月。”碧律己吐出牙签,探身从车内拿出一个相机挂在胸口,“我先去场地转一转。”

    “喔,别迷路。”他的搭档不以为意地说道。

    碧律己心情烦闷地抽出一包烟,往嘴里塞了一根。他一手插在沙滩裤的侧兜内,一手夹着香烟,神情忧郁地看着金色沙滩。

    操他妈的!

    碧律己用力吸了一口烟,身为一名在一线记者岗位上干了二十年的老记者,他不是第一次被台领导派来做这种根本没难度的采访任务了。

    没难度意味着没钱。

    没钱他不去夜店当无业牛郎去操台领导他妈要口饭吃,还能怎么办?

    碧律己忧郁地叹出口气,他每个月的花销可不低,身为一名四十多岁还在跑现场的一线记者,他首先得好好保养自己,羊胎素一针就得好几万,一个疗程怎么说也要打个四五针。其次就是得配一身得体的工作服,像他今天穿来金色沙滩的人字拖,是刚下发布会的潮流货,就这么一块海绵鞋垫加两条草绳,就得四位数。

    就台里每个月给的那万八千,哪够?

    再者,身为一名老牌记者,碧律己还有许多见不到光的开销。

    “碧老师。”一个鬼鬼祟祟的少女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走到了金色沙滩内。她拨开长长的头发,露出一张画有浓妆的脸袋,那两个大大的烟圈,哪怕是烟熏妆都无法彻底掩盖。她注意到左右无人,从衣服里抽出一条男式平角裤塞入碧律己的手里,“你要的东西。”

    碧律己展开平角裤,看见了留在上面的粘液与毛发。他对少女问道:“今天早上刚取的?”

    “那老东西竖不起来,我用嘴给他……”那少女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从口腔中飘出的一股浓重腥味让碧律己恶心的想吐。

    “你父亲的事情,我会去查的,就算故意伤害罪,判二十五年也太重了不是?”碧律己说着从衣服里抽出一个厚实的信封,交给少女,“这是这一次的钱,找机会和那老鬼断了吧,下周我介绍个新的矿老板给你认识。”

    少女吸了吸鼻涕,颤抖着打开信封,用粘着唾液的手指快速清点了一遍后放入怀中,不住对碧律己说道:“谢谢碧老师,谢谢碧老师。”

    “走吧。”

    碧律己厌恶地皱了皱眉,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波澜不惊的海面。他取出一个真空袋,将少女给他的那条平角裤塞入袋子里并抽去空气,折叠并塞入口袋后,才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