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自家的师弟,牵着一匹白马与这个换了一把剑的男人并肩走在道路上,背后似乎还能够感受得到那桑海城市里面热闹的喧嚣,却也逐渐的离自己远去,韩非耸耸肩,伸手解下了挂在马背上的酒壶,仰头便是满满的喝了一口。滴滴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落下来,溅落在他胸前的儒士服装上。

    这边的易经则是转过头诧异的看着韩非,就算是多少知晓一点他的不同,可是这份豪放不羁,却还是难以想象会出现在韩非这样的人身上。

    可是转念一想,似乎历史上记载的韩非还是个结巴,而当真的韩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份对答如流可真真切切的不是作假的。

    “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老兄,我的长相应该不至于那么对不起大众吧,还是说,你也觉得我太帅了?”伸手在自己的下巴摩擦着,韩非一脸的自得“我告诉你啊,在老师门下的时候,规矩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我极力的克制自己不去做,但是人总是这样憋着,也不是个办法,这下子可轻松多了。不过易兄,我老师到底给了你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能够看得到吗?又何故我来说?”将左手抓着的连鞘长剑抬起来,在韩非的面前划过,青色的剑鞘在虚空中留下一旦淡淡的痕迹,易经继续说道“这把剑,叫做凌虚,你老师荀子送给我这把剑,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啧啧啧,老师居然将这把剑送给你了,难道说你是什么未曾显露出来的大才?还是说隐于长世的圣人?不然的话,这把凌虚剑可不会这么乖乖的哦。”韩非显然是凌虚的故事多少知道一点儿,也真是因为知道,才会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我已经有了我需要的,这把凌虚应该是最适合我的剑了吧。”

    “你也有你自己的剑?”这儒门到底是儒门还是道门?怎么一个个都搞得好像早早知晓自己的天命,同时还有自己的天命神兵一样,难道说先秦时代的百家,一个个都是这么玄幻的吗?

    这还是百家中同为显学之一的儒家,若是另外一家墨家的话,又是如何呢?并且还有那一直有流传下来的道家,又是何等的一种风采?

    “咳咳,那不重要,易兄听口音,似乎并非是赵国人。”对于易经是从赵国被自家老师找过来这件事,还是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但是曾经遍游七国的他对于各国的语言风俗,传统文化什么的都多少了解一些。

    “硬要说的话,我应该是属于西安人吧,也就是秦国人。”对的,来自后世两千年以后的西安,而按照现如今秦国的版图来看,的确算得上是秦国人。

    “为何要留落在赵国?难道是国家不容,还是,战乱征兵?”韩非将视线投注到了远方,那远处,是飘扬无际的云海,翻覆着天地的变动,不为人所知“有家不能回的感觉,又是如何的呢?”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会出来游历六国,如何拜入儒家荀夫子的门下,而不是回到你的国家,去做那个受所有人尊敬的韩国九公子呢?”并未回复韩非的问题,而是反问韩非一个问题,虽然说的不一样,但其实易经已经将这个问题当做皮球踢还给了韩非自己。

    韩非的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笑容,就好像是又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的表情“耶,我只是出来寻找一个老师,然后我有疑问,他正好能够回答,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拜入他的门下,在这里接受他的指导呢?韩国里面,可没有人能够回答我。”

    “我也是同样的回答,在秦国,杀手是最混不下去的职业。”说着,似乎在脑海里回想起了曾经他所遇到过的那个人,废尽了他所有的手段,甚至是拼着同归于尽的打法将那人重创。

    而那个人,不过是来自秦国那个恐怖的组织里一个小小的地级杀手罢了。

    “哦~”只要这样一说,韩非便就再也不询问了,他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也是知道那个在秦国的国土上编制丝线,缓缓成网的恐怖组织,在七国之间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其中,活在它的统治之下。作为杀手,在秦国的确是混不下去的,除非也加入那张编制巨网的组织中,否则的话就是死。

    而当他们俩个人离开了桑海所属的地界,也就是离开了齐国的繁华之地来到了外面之后,所看到的就是另外的一幅景象了。

    荒凉的大地上扬起黑色的风沙,这片大地是被烈火烧灼过的焦灼之地,随处可见的木炭就这样摆落在一边,透过依稀的轮廓能够看得出,这里曾经尚且还是一座民风淳朴的小镇模样,而现如今却在这战火的焚烧下,变得什么也都没有了。

    徒然留下这一地的废墟,当韩非与易经抱着沉重的心情转过路口的时候,那被吊死在枯枝上的骷髅随着微风摆动着,时不时的还会跌落下来一些破碎的骨头,漆黑的乌鸦从地面飞掠而起,紧紧的跟随着韩非易经俩人的身后,不时停留下来清理自己的羽翼,但是那小小的眼睛里,却永远不会离开他们俩人的周围。

    “荒郊野岭,乌鸦跟随,着是不是代表着它们觉得我们也会死在这,成为它接下来的食物呢?”韩非淡漠的笑了笑,他的脸上不再是曾经的玩世不恭,而是认真的严肃“易经,可得打起精神来,别让它们小瞧了你。我们就是要活着走出去,气死它们。”

    “战乱破坏了一切的和平与安宁韩非,自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以来,诸侯入关,大周失势,至今为止已经有多久了?”眼眸里闪过的是不可察觉的悲痛,从和平年代生活走过来的人,是绝对不能理解这般的战乱的,哪怕是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三年,他自己都以为他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