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腕、脚踝与颈部传来寒冷而沉重的触感,铁锈味儿侵入鼻腔。

    西利亚被铁枷禁锢在床柱周围方圆三米的空间中,恐惧地四下张望着,他不记得他是被怎样、又是被谁锁住的了,记忆是一团浆糊。

    他的面颊濡湿,皮肤上沾了些黏糊糊的秽物,透明、湿凉,闻不出什么味道,像涎水。

    ——什么东西会把口水滴在他脸上?

    西利亚惊恐地用袖口擦脸,一抬手,铁链被牵动,锵啷作响。

    倏地,门外传来脚步声。

    西利亚不知道门外是谁,可直觉告诉他对方是一个高度危险的存在,他可怜地弯折膝盖,把脚往身体的方向缩,试图把身子蜷得小一些、更小一些。赤足滑过地板,拖出“呲溜”的异响,脚底触感诡异,凉丝丝、滑溜溜、湿漉漉……

    “唔?”

    一阵诡异的预感袭来,西利亚战栗着,牙齿咯咯打战,不可置信地垂下眼帘——

    他的脚下竟踩着一枚眼球。

    潮湿陈旧的木地板中嵌着一枚足有西利亚巴掌大的巨眼,瞳色是忧郁的灰蓝,如浓雾与深海。

    一枚,连着一枚,连着一枚连着一枚连着一枚……

    地板、墙壁、天花板……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嵌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球。

    它们凝视着西利亚,直视、斜视、俯视、仰视,瞳仁角度各不相同。

    它们目不转睛!

    ……

    “啊!!!”

    西利亚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褥子,尿意骤然汹涌。

    他被这个梦吓坏了。

    “呼——呼……”西利亚肢体瘫软,双腿交叠以阻止当即就要释放的膀胱,平复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