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将纸笺收好一路小跑,直到跑回屋子关上门,才靠着门板深深呼出一口气。

    待心跳降了些,才觉出口干舌燥,走到桌边拿起水杯猛地灌了几口水,脸上的热意才总算消了一些。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即使阿宁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却还是没办法清空。手上被邵策握住的地方依然在隐隐发烫,已经被阿宁无意识的搓的发红。

    阿宁看着自己的手,想起世子覆着她的手落笔时,清晰感受到的沉稳力道,还有不经意拂过阿宁后颈的温热呼吸。

    阿宁闭了闭眼,脑中闪过世子清清冷冷的脸,觉得自己这些旖旎心思,实在是有些越距了。

    阿宁摇摇头头,起身打了盆冷水来洗了把脸,又将手放冷水里泡了会儿。待总算将热度降了下去后,阿宁才擦干净手,将袖中的那张纸笺拿了出来。

    上面的诗句阿宁并不熟悉,但光看字就已经足够让阿宁羡慕。

    纸上的字清隽有力,十分漂亮,和阿宁的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阿宁忽地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没落笔,要不然可就真是对此惨烈了。

    小心将纸笺展平压在枕头下,阿宁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没什么异常了才出了门。

    门外,莺儿正在找她,见她从屋里出来,嗔怪道:“原来你在屋里,害我找了半天。”

    阿宁快步走过去,“怎么了莺儿姐姐,可是有什么事?”

    莺儿道:“再过几日就是霜降了,天儿也越来越凉了,林妈妈那边正在给府里各院的下人量身,预备着做冬衣,正好这会儿没什么事,咱们一起过去。”

    阿宁点头,“好。”刚要抬步,又回头看向秋烟的屋子,“要不要叫上秋烟姐姐?”

    提到秋烟,莺儿有些奇怪道:“说到这个我正想问你来着,刚才秋烟去了趟前院,回来后脸色就特别差,这会儿也不知去了哪儿。你方才不是在前院浇花么,没得罪她吧?”

    前院?阿宁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书房的事,心道不会是被看到了吧?

    “怎么了?”莺儿见阿宁表情有些不对,担忧道:“你真和她起冲突了?”

    “啊,没有。”阿宁摇摇头,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巧。再说本来也没什么,她一心虚,反倒真像是有了什么似的。阿宁道:“我没遇见秋烟姐姐。”

    “这就奇怪了。”莺儿有点儿纳闷,但也没纠结,“没事儿,反正也不急在这一会儿,林妈妈总归不会漏了她的,我们先去吧。”

    秋烟本就不怎么同她们说话,见不到人也不是第一次,两人也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陈氏给阿宁的时间是七天,第七天的夜里,阿宁一个人悄悄从后门出了侯府,壮着胆子摸黑走到了陈氏所说的巷口,果然有一辆马车正等在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