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光恩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脸上的硝烟不曾抹杀丝毫他的俊逸风采,似乎行动之间带着一阵风快步上前。身后十余虎贲,人人双枪在挂,个个杀气腾腾。令人惊讶的是,这十余人从下马到走动,几乎都是同一个节奏。整齐的像练了很久。

    走近了一看,好一个年轻军官。一身斑斑点点颜色怪异的军装,腰扎武装带,挂了一把短枪,打着绑腿,脚下是土黄色的大头皮靴。

    “季某多谢方大人来救!”季光恩尽管不愿意,还是拱手致意。这时候他心里倒是看开了,败了就是败了,土匪同样的计谋,用在方剑雄身上就不灵了,说明人家用兵比自己强。

    “季兄何曾败?在下何曾救?应该是你我两军联手,大破悍匪一枝huā,只是悍匪数万,联军经历一番苦战得胜。”方剑雄笑眯眯的上前说话,季光恩听着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涌起一股惭愧,拱手道:“多谢方兄!”

    方剑雄笑道:“客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烦劳合肥的兄弟帮着打扫战场。然后你我得胜班师。”

    “好好!”季光恩也不客气,记下一个人情就是了。都是带兵的,没那么多弯弯绕。日后有机会,报答这个人情就是。

    一千多合肥巡防营只出来六七百人,其他都带着伤,在镇子里修养。方剑雄陪着季光恩一路往山坡上走。一边走一边责剑雄还感慨道:“这股土匪甚是狡诈,方某中了疑兵之计。不然早就到了,也不至于让匪兵主力逃窜。”

    “哦?”季光恩心里也是好奇,连忙追问:“怎么讲?”

    方剑雄指着一棵树上挂着的一个洋铁桶,苦笑道:“季兄一看便知!”

    季光恩上前一看,顿时心中羞愧不已,原来这洋铁桶里头,全是鞭炮纸屑。心中的疑虑顿消,不禁羞愤难当,热血上头,抬手狠狠一拍脑门道:“哎,丢大人了!”

    “季兄不必如此,你我联军已经大获全胜,任凭一枝huā再狡诈,也败在你我联手之下。”方剑雄上前一句话,季光恩回头愧色道:“之前我还疑心方兄,此刻方知自己中了土匪的计策。”

    方剑雄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在下也怀疑过,土匪哪来的那么多枪弹。季兄怀疑,也是人之常情。不说这个了,在下已经拟好电文,可使人前往合肥发报,季兄先看看,要是没有异议,就署名发报。”

    说着方剑雄递过来一张纸,季光恩接过一看。方剑雄是这样写的:抚台大人钧鉴!匪兵数万之众围困桐炀镇,剑雄与季统领派员遭遇,约定里应外合。是夜,我军发起猛烈炮击后出击,季统领率队出击,前后夹击大破匪兵。现匪兵残部逃窜和县方向,望大人急电和县严防。此电:方剑雄!

    季光恩看罢,心里感慨,方剑雄这是送自己功劳,这人情大了。

    正琢磨说点啥呢,方剑雄已经笑着递过来一支笔道:“你我同僚,今后多多关照!”

    经此一战,方剑雄与季光恩结下了深厚的基情,呃,是友情!战友情!

    战场打扫失概一个小时,土匪留下的都是一些面目不清的尸体。想起路上看见一条挂在树上的大腿,季光恩判断芜湖方面的炮火很猛。

    很快这个判辟就得到了验证,一个炮兵十六门三七炮,拆卸之后由驮马运输出现。再仔细一看,方剑雄的芜湖巡防营居然是大营头,每个营五百多人,还看见一个机炮连,用马车拉着一溜八挺马克沁重机枪。而且这个马克沁造型怪异,居然还带着挡板和轮子。季光恩不是没见过马克沁,还是头一回见过这种。

    “就这火力,比尼玛安徽新军都强大,难怪能横扫土匪。”心里暗暗念道,季光恩对这种马克沁很感情趣,凑上前去观察。

    “德国产的马克沁太重,搬运不便。在下让制造局搞了个改进方案,加上挡板和轮子。一来可以保护被重点打击的机枪射手,而来战场上运动起来也方便。”方剑雄及时的给出了解释,季光恩咽了一口唾沫,心道这玩意得多糟蹋银子啊。就算有也用不起啊!传说中方剑雄财大气粗,看这意思是真的,两个步营就装备了八挺。

    接下来季光恩又看见了一种古怪的武器,由一个当兵的扛着一个带圆管子,身边是一个扛着支架的士兵,还有几个随行背着木头架子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