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且门儿清着,小格格是再喜欢孩子不过的了,论起有仇,小格格该恨李氏才对。

    可大人的事儿是大人的事儿,小格格从未牵连过下头的孩子们,尤其对大格格,亲昵地犹如自个儿所出,即便是不大喜欢耿格格,可她对四阿哥二格格也关切着。

    先前有段时间唯独不大待见三阿哥,那也是事出有因,三阿哥同景顾勒打架来着,不过小格格即便是气也没气太久,只景顾勒面上的伤一恢复,小格格便也不同人计较什么了。

    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像是小格格这般大度的了,二格格还在这个时候说这话,着实违心的,也着实叫人心寒。

    虽是知道这事儿定然是四阿哥先挑起来的,可二格格定然不像是她自个儿说的这般无辜,什么没主见,以他这个当阿玛的瞧着,二格格本事大着呢。

    就说这么小的孩子有毅力将山药一步步的制成不打眼儿的粉末,还能瞒住宋格格的视线,就绝不一般着。

    四爷轻叹一口气,失望之际也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叫下头的格格们养着自个儿的孩子了,什么亲不亲的,单说这眼界和肚量就不成。

    甭管下头的孩子是谁所出,他无不期盼着,就拿二格格来说,他就给起了姝兰的名字,愿二格格冰雪聪明。

    可没想到啊,这名字还真应验了,冰雪聪明、冰雪聪明,这聪明劲儿全用在见不得光的算计了,为了自保,竟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连无辜的、受害的人都陷害着,这兄妹俩倒也真真是一丘之貉了。

    “你年额娘真当对你不好?”

    四爷反问一句,眼睛紧紧的盯着二格格的反应,若是二格格还一心的要在他跟前儿言语挑拨,那这孩子不疼也罢,着实不值得疼。

    二格格垂着眼皮儿、搅着手指,犹豫着犹豫着,半晌儿了才开了口:“年额娘也不是不好,年额娘是好的,待我和哥哥挺好的。”

    四爷轻笑一声儿,听着二格格的样子,一句也不是不,一句挺好的,尽显不情不愿的样子,似是在他跟前儿顾着脸面,迫于什么势力,不得不这么说的。

    四爷轻轻的抚了抚二格格的发顶,权当是给孩子最后的温和:“好,阿玛知道你的意思了,行了,跟着苏公公回去吧。”

    且看着阿玛这般风轻云淡的样子,二格格心头忽地没由来的一阵发慌,轻轻的去攥阿玛的衣袖。

    “阿玛、阿玛,能不能许女儿留在您身边一会儿,女儿忽地换了新地方住,心中着实不安的紧,大姐姐病还没好完呢,也不同女儿住一个殿里、、、、”

    且还没等着二格格把话说完呢,四爷便收了面上的笑,强将自个儿的袖子给抽了回来,也不瞧二格格了,只催着人赶紧的走。

    “此地不是你多待的地方,且赶紧的回去吧,以后换新地方的时候还多着呢,你合该好好适应着才是,你大姐姐也不能一辈子陪着你,你如今大了也不消得谁关切着,且自个儿顾着自个儿吧。”

    四爷话音一落,苏培盛便快步上前,将身子弯的极低,朝二格格伸了伸手臂:“二格格,请吧。”

    二格格心中一咯噔,只瞧着阿玛的样子她便明白了,阿玛这是要将她放弃了,像是放弃哥哥似的也放弃她了。

    二格格木木的,一时间也不知是伤心还是害怕了,她且不明白着,不知道阿玛这是怎得了,不知道她自个儿说错了什么,难不成只是因为多提了一句年额娘,阿玛就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