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对和硕怀格公主对倾心爱慕,他连那公主的面儿都没见过,怀格今儿也不在宴上,他不过是想求得一位公主,想求得大清一份助力罢了。

    眼瞧着他父王年事已高,怕也就是这二年的事儿了,他虽占着个长子的位子,可出身却是没弟弟们高,偏兄弟们都斗成一锅粥了,父王还热衷声色,连太子也不立。

    他若是能求得一位公主,届时甭管兄弟们怎么斗,雍正帝关切女儿,定然不会让女儿吃亏,且一句话的事儿便能叫他当了王,没人敢不服什么。

    他算盘打的好,这趟过来除去带了原该进贡的宝贝之外,还自掏腰包送来了许多珍宝来,便是向雍正帝表露自己的诚意,还想着大清嫁过去一个公主也不亏什么,他若当王,公主必定是王后,届时能换他苏禄死心塌地俯首称臣六十年呢!

    谁知雍正帝竟连犹豫也不带犹豫的,直接拒了不说,更是不提换人嫁过去的事儿,温哈喇心中憋屈,没想到雍正帝这般不给颜面。

    可苏禄对大清这般庞然大物来说太过不值一提了,他苏禄要想求稳,唯有归顺听话,温哈喇深知其间利害,便是心中不爽也不能表露半分。

    只是到底不能眼睁睁瞧着自个儿的好东西打了水漂儿,温哈喇犹豫了会子,只得硬着头皮再求一位公主。

    “大清地大物博、文化源远流长,臣自幼向往着,四书五经,臣自幼习之,奈何身边并无精通满汉言语之人,臣只能自学、、、、、臣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和硕怀格公主,但求皇上给指配个郡主、多罗格格,臣也满足了的、、、、、”

    温哈喇汉语算不得流畅,说是自个儿读了四书五经,可瞧着也不像是个学得多好的,有些词儿竟还得想半晌儿,有些音也说不对,听着甚是费耳。

    温哈喇磕磕巴巴的说着,先是说了如何仰慕大清,而后又抒发了向往,最后又说自个儿位卑,许是配不上尊贵的公主,便求皇上指婚,指给他一个郡主、多罗格格也成。

    可即便温哈喇措辞再温和也不成,四爷摆明了不愿和亲,这会子更是不喜温哈喇一而再的强求,小小苏禄哪儿来的勉强他大清的道理,且耐着性子听完温哈喇一通啰嗦,已然是给足了人面子了。

    苏禄为臣,大清为君,臣于君下,奖罚皆是赏赐,他若不想给的东西,这温哈喇便是将整个苏禄送上来,他亦是不给的。

    四爷倒也不是不知道如今苏禄的情况,亦是看得透着温哈喇的打算,说来温哈喇年纪不大,心眼子倒是不少,自个儿没那个本事叫他父王立他为太子,反倒是将注意打到了他的头上,他若真是给温哈喇赐了婚,苏禄王定然会顾及大清的颜面,将这王位给了温哈喇。

    想到此处,四爷不由得暗笑,别看这些个藩属国依附着大清,似是听话的,可谁还没有个小心思,这听话和安稳又能稳到几时?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变了。

    四爷无意干涉藩属国的内政,总归不管是谁当了王,且都对他大清并无影响,且都得听话罢了,可以是热哈喇也可以是冷哈喇,不一定非得是他温哈喇。

    他这一指婚不打紧,一来惹得苏禄王或其他王子心存不满,二来这温哈喇得了他大清的公主郡主,还真不一定能安稳得了王位,一旦稍有差池,温哈喇死了不打紧,他大清的公主郡主可就回不来了。

    虽是不至于生气的,可四爷要想彻底叫人打消了念头,且得揪着温哈喇的话头做出些个生气的样子来,他这头儿只一绷脸,宴上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

    温哈喇哪儿能察觉不出来,身子弓得越发低了,也是不敢再多说了,亦是不敢再多求,只求皇帝莫处置了他,莫处置了他苏禄才是。

    “温哈喇,你口口声声说向往我大清,心悦朕的怀格公主,怎得朕才刚拒了,你便要求娶旁的郡主、格格,倒不知你将朕的公主置于何地,朕更不知什么时候我大清身份尊贵的女子轮到你挑三拣四的了。”

    四爷只这么冷冷的一句,不光是温哈喇稍有些立不住,忙跪了下来,苏禄随行的个官员也无法安坐其间,且跟着温哈喇一并跪了下去。

    “求皇上息怒,都是臣的不是,是臣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