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便是关于你所言的善于度数之学的人才了,依着你给的名单和重点关注英吉利皇家学会会员,白大人很快便找到了几位,因着咱们给开的条件丰厚,便是连那做会长的牛顿都想跟着来。”

    “白大人没敢露出什么求贤若渴的样子,只管捏着架儿说什么在学术上往来交流罢了,并将你著的书拿出来给人展示了些许,当即便将那帮子洋人给镇住了,原他们是冲着咱们给的条件才答应的,后来还吸引了好些清高的,便是不要银子也想见一见咱们聪慧尊贵的皇贵妃娘娘、、、、、、”

    “因着那时候还未去法兰西呢,白大人便只同他们约好,等返程再接上他们,眼下想来便已然是返程的路上了。”

    四爷讲故事很是有一套,白大人信上虽玩笑话不多,多半是些个正经事和一路见闻、寻常汇报,可四爷却能从字里行间品出几分白大人独有的诙谐,而后再将这诙谐十成十的讲给年甜恬听,年甜恬又是笑又是不好意思的,这一路上尽乐去了。

    因着里头主子们说话正酣,便是已然到了“上下天光”了,苏培盛也没贸贸然的去打搅,只管带着人候着些,且等里头娘娘的笑声什么时候静下来了,什么时候再请主子们下来也不迟。

    说罢这第二件事,第三件事便是白大人此次送信回来所为之事了。

    除见了英吉利国王以外,白大人一路上三次靠岸,还见了奥匈帝国和义大利的使臣,因此行为大清第一次正经的出使各国,白大人俱得了各国礼遇,除交换货物国书以外,这两个国家包括英吉利都提出了互相留驻划区的事,以此来获得长久的建交和驻留的权益。

    简单的来说,就是在临海区域互建使馆,一来能利好来往生意,保障本国商人权力,二来也作为两国之间的传递驿站,使馆中长期驻留他国人员来递送两国之间的重要合作事宜与文书。

    这事儿可就不是白大人和一众大人能决定的事儿了,不过此事若能促成,便可预见未来将更加扩大生意往来与国家互通,这是极好的事,可诸位大人亦有不少顾虑。

    一来怕给的权限过多,反倒叫洋人凌驾于当即百姓及官员,二来亦怕驻留人员不怀好意,若是存心做了细作以探听窃取大清军机或是布防,但凡叫他国觉得大清有暴利可图,这国之友谊当即便可倾覆,眼下如此作为岂不是羊入虎口。

    见过那些文质彬彬的所谓的绅士们如何待黑奴,便也知洋人绝非明面上的和蔼,实乃披着羊皮的狼。

    再者眼下奥、英、意、法、俄众国虽是面上的和平,可在日益的殖民扩张之下,只怕也难得几年的安稳,早晚有一日要打起来,便不说远的,白大人信上便提到奥匈帝国见大清水师兵强力壮、装备亦是精良,竟私底下同大清提出了合军抢占英吉利在印殖民地一事。

    还直言大清毗邻印度,若印度之地及印度洋尽被英吉利蚕食,大清岂能放心英吉利对大清没有旁的想法。

    此野心勃勃的话直听得白大人及诸位大人冷汗直冒,若真如此大清自是不放心英吉利的,当然,自也不放心有此野心的奥匈帝国。

    且看列国近年发展,无一不是在以战养战、拓宽国界的路上,唯大清偏安一隅,只守着自个儿的疆土好好过日子罢了,先帝爷在时虽常有战事,可无一不是保家卫国驱除鞑虏之战。

    大清百姓没有野心,只想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大清将士们虽是勇武,亦没有太大的野心,上至帝王,更是只有固守江山社稷的心思,且论古看今,细究汉学传承,留至人心的唯有温良二字罢了,哪儿像是洋人,一个个狼崽子似的贪婪。

    但凡大清积贫积弱,只怕大清臣民的下场不比那被随意贩卖的黑奴好到哪儿去,甚至可能更惨些,老祖宗的话说得好,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且有此顾虑着,白大人和诸位大人心头惶惶也没个章程,对着进帐的大笔银子也少了些笑脸,且趁着正巧遇见法兰西有开往大清的大型船只,这信儿便这么嘱托出去了。

    当初倒也不是尽托付给了洋人,随行的还有水师的一位偏将和一位会翻译的大人,只是这一路着实不巧,路上竟遇见了海盗,洋人的货船虽大,可为了多装些货物,随行的人手却是没往常多。

    这一打起来难免有些伤亡,那偏将便是半道上受了伤不幸殒命了,唯剩那大人也吊着半口气,只可惜一路上也没什么靠谱的郎中,洋人郎中只会放血,那文官熬到离福建关口还有一日的距离时便咽了气。

    那大人临终前这才将信件和信物尽托付给了船长,也就是那商人主,好在这人还算靠谱,受嘱托尽人事,这才叫四爷同朝廷知道了外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