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郡主府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地上躺着几片昨夜被风吹落下来的叶子,青灰的砖缝之间嵌着零落的花瓣。

    凤栖飞回到梳妆台前坐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头微皱,沁霓走到她的身后默默站着。

    东厂不知道这些酒楼是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昨夜刺客的事情他应该收到信了吧。为什么还封了她的酒楼?凤栖飞将梳子递给身后的人,说道:“沁霓,给我梳一个摘云髻。”

    摘云髻发髻高挑如云,会给人很大的压迫力。沁霓梳着凤栖飞的秀发,好奇问道:“郡主,您要亲自去吗?不让华管家去吗?”

    凤栖飞莞尔一笑,道:“陆督公亲自带人来封,我不得给他个面子。”

    沁霓暗暗拿稳了手中的梳子,她觉得郡主的笑好像有些别的意味在里面。

    梨花木的台面上摆着放满首饰的妆匣,凤栖飞凝眉扫了一眼,选了一套珍珠头面,其中有一副水滴型的眉心坠,她将其拿在手中,圆润腻滑,触感冰凉。

    “沁霓,昨夜可有人来过主院?”她问道。

    沁霓想了一下回道:“回郡主,昨夜无人来过。”

    凤栖飞点点头又拿起一盒唇脂,轻涂在唇上,她的唇色天生红润,但是偏粉嫩一些。对镜左右看看,摇摇头道:“有点浅了。”接着再涂了一层,朱红色的唇加深了五官,她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比较不好惹。”

    沁霓已经挽好了发髻,正在将头饰插入发髻之中,“郡主,您平时都更喜欢涂淡唇的呀。”

    凤栖飞轻轻一笑,坐直身子,将表情敛去,然后看向镜子里的沁霓,红唇一张一合道:“沁霓,我这样看着你,你什么感觉?”

    “我,我...害怕。”沁霓连用余光看凤栖飞的勇气都没有,这样冷冽的声音就足够让她胆怯了。

    凤栖飞安抚地笑道:“对方身份地位比较高,不能在气势上输过他。”

    走出院门时天还是雾蒙蒙的,凤栖飞看着院旁挂满花枝的桂花树,问道:“今日厨房是冯姨吗?”

    沁霓答道:“回郡主,是冯姨。”

    “让冯姨煮个桂花粥吧,一年没吃过了,挺想念的。”凤栖飞鼻尖萦绕着桂花香味,她轻轻嗅了嗅,心情舒缓了一些,浅浅一笑,大踏步而去。

    马车轮滚在青石板街上,早起的居民手上拿着热乎的早点走在路上,边吃边用嘴吹着。

    突然,一丝金光刺破云层,街道上的青石板从模糊的灰黑色变得清晰、整齐,旁边砖瓦上的鸟也显出了它身上绒黄色的羽毛和活泼的形态。

    东厂不会这么早出来办事,除非是昨日办了一夜,在清晨时查到了她的酒楼。

    凤栖飞到了酒楼门口,在门口着急徘徊的掌柜马上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