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官邸之内果然是有密室的,却见一名身着白衣宽袍的绝美男子来回地踱着步子,面上是无比焦急的神色,失落地问道“这么说来,她并不在你这。”

    此人自然就是谢琰了。

    谢裕心中更是疑惑,自己的叔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如今看来却是有些乱了方寸,但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叔父,侄儿当日在您身边是曾见过那女子的容貌的,故而我可以肯定,近几日她并没有来找过我,也没有托付任何口信给我。”

    找是找过的,只不过被你那个过于厉害的门子给拦住了罢了。

    这门子还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虽是成功地挡住了想要浑水摸鱼的桓府家奴,但也是把真正需要见到自家主子的萩娘给拦在了门外,这才没能见到匆匆赶来的谢琰。

    谢琰早在进会稽城的时候便有所警觉,不仅分散了车马,还命墨儿装作是太原王氏的家奴,只是来此地收租而已的。

    因马车上刻着的是太原王氏的族徽,故而就连桓玄和袁管事,都没能注意到这辆形制普通的马车。

    旁人许是不知道,寄奴却是认识谢琰的心腹家奴墨儿的。

    当墨儿刚一出现在会稽府衙门口的时候,寄奴便猜到了,谢琰定然亦是亲自前来了。

    小小的会稽城,一时间简直是风起云涌,一下子汇聚了那个时代最有权势的两个人,谢琰和桓玄。

    这两个人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而来的,如今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会稽府的官邸之中。

    龙虎相斗,自然是厚积薄发,轻易不会出手,一出手便是分出胜负之时。

    然而即便只是个小小的蝼蚁,也有着自己的小小心愿。

    对于寄奴来说,桓玄是强夺了自己未婚妻子的人,谢琰是自己未婚妻子心爱的人,这两个人谁比谁更可恨还真是很难说,然而这两人随便是谁,轻轻一抬手,便能将自己碾落尘埃。

    所以,面对面的硬杠是肯定不行的。

    自己的羽翼未丰,绝对不能对这两人展露出自己的敌意。

    即便是对萩娘,他也未曾显露过自己对于谢琰那种既仰望又排斥的矛盾情绪,总是尽量避开说起此人,就算避无可避,也总是神色淡淡的,并不轻易令人察觉自己的心思。

    不是不想争,而是如今去争,毫无胜算。

    但是,他也并没有告诉萩娘,她的爱郎如今已经离她近在咫尺。

    也算是他的一点小小的私心吧,即便明知道若是谢琰和自己站在她面前,她一定毫不犹疑地扑入那人的怀抱,他也绝对不想放弃,和她相处的这短短的时光。

    萩娘显然并没有察觉到他真正的心思,她只是微微有些诧异,若是那人按照自己的指点一路进了建康,又告诉了琰郎自己会去会稽,那他应该这几天就能赶到会稽来接自己了,又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