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她大伯而言,十几年的发妻,感情又不是不睦,表面看上去也好好的……

    说驱逐就驱逐了,竟一点都不心疼?

    她对大伯的印象除了六岁之前有些模糊的相处片段,就只剩了父亲的描述。

    父亲口中,大伯仁慈、个性宽厚,亏待了自己也要先照顾弟弟。

    父亲小时候一次次犯浑惹祸,每回都是大伯撒谎把错揽在了他的身上,替弟弟受了。

    这样的一个人,听起来像那种宁愿自毁也要保全家人的。

    怎么突然就心肠如铁了?

    姜娆咬了咬唇,一时想不出头绪,将这古怪情绪压了下去。

    想着梦里梦到的另一件事,眉头重新皱了起来,问了声时辰。

    听是卯时一刻,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快一些,趁小少爷还没醒,带我去他院子那里。”

    ……

    昨晚姜娆的梦里,梦到了今日柳氏出府。

    还梦到她弟弟背着个小行囊,离家出走。

    被小厮逮回来时,泪洒前衫,哭着闹着说,“不想去白鹭书院”。

    等姜娆被丫鬟陪着来到了姜谨行的院子外面,正好赶上姜谨行收拾了个小包袱,好不容易避开他的小厮,颠着步子从院子里迈出来。

    躲开了小厮,出门就撞上了姜娆,小脸顿时变成青灰色。

    姜娆快步,过去拉住了转身欲逃的姜谨行的小包袱,“跑什么呀?”

    姜谨行耷拉着个脑袋,扭回头来抱着姜娆的腿。

    他眨了眨眼。

    “我不想去白鹭书院里读书。”

    他掉下了眼泪,扯着自己的小包包不让明芍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