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芙蕖先反应过来,她娇滴滴地往地上一跪,“求娘娘让民女留在宫中,照顾姑母吧。”

    “南姑娘与太后姑侄情深,本宫怎么会不应允呢,若是住在宫中有什么不便的,可一定要来告诉本宫。”裴妆突然松口,答应下来。

    太后和南芙蕖都很是惊喜,本以为还会跟裴妆消磨一会儿,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同意下来。

    太后心想着到底还是年轻,被自己施压后这么快就撑不住,看来以后要拿捏她这个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太后很快便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说裴妆怀胎辛苦,让她早些回去休息,之后有南芙蕖照顾,也就不用她日日过来了。

    “那太后您好生休养,臣妾告退。”裴妆笑意颇深,抬眼时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南芙蕖。

    光是看着她的眼神,南芙蕖就觉得心中有些没底。

    南芙蕖那日听到裴妆一席话后,已经派人去军中查问过,得知了毒人的真相,知道当时裴妆治好了所有人,偏偏只有她弟弟死了。心中早就已经认定,肯定是裴妆故意不为她弟弟医治,南隋广这才会死去。

    现在南隋广已经入了南家祖坟,那些人竟然还要造谣说他弟弟是叛国贼,要将他弟弟拉出来鞭尸,简直是丧心病狂。

    “姑母可相信外界那些传言?”南芙蕖忽而问太后。

    太后却闭着眼睛缓缓道:“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不重要?”

    “说到底,这件事关乎的是整个南家的体面,我们身为皇亲国戚,即便是真的错了,外界那些人也不应该多议论半句,如若连我们的事都会被随意议论,那南家以后还如何在贵族中立足?”

    太后知道南家气数快要消散,小辈中无出彩之人。这些年全凭着她一个半百的老婆子强撑着阖族尊荣,直到这次南隋广死去,她才意识到南家不能再这样下去。

    南芙蕖有些胆怯地看着太后,弱弱地说:“姑母,我怕。那些人都说我们南家要败了,这不是真的吧?”

    “只要哀家还活着一日,就绝不会让南家败落。”太后长呼一口气,拉住了南芙蕖的手,“但是等我过身后,就只能依靠你了。”

    南芙蕖本不必走入宫这条路,可事到如今,整个南家也就只剩下她还能派上用场,而且她身份尊贵,日后想要往高位爬也容易些。

    南芙蕖像是坚定了心一般,重重地点头:“芙蕖明白,我已经竭尽全力让陛下喜欢我。”

    她还记得少时随母亲入宫谢恩,远远地瞧见梨花树下的锦衣少年,那时她就一见倾心。前几日皇上来探望太后,她第二次看见他,才知道那个少年就是顾景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