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监狱里开了会。

    监狱里死人,是一件大事,无论在哪个监狱,都是大事。

    但是呢,理论上是这样子的: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天大的事没人知道。

    上头已经碰头开了小会,这次的会议是我们监区的,分监区长,指导员,副分监区长,副指导员,还有队长,会议开始后先说了一大堆啰嗦的场面话,让我们加强管理什么的,到了后面,分监区长说因为一个女犯人身体不好,在牢房里猝死,要我们一定注意多多关心犯人的身心健康。

    我愕然了好久,就这样?一条人命就这么一句话带过?因为身体不好在牢房里猝死,这比躲猫猫什么的还要让人无语。

    屈大姐怎么可能是猝死的?

    这帮天杀的。

    分监区长一边说女犯人猝死一边就看着我,一脸平静,我不知道她装的还是本身就真的那么平静,如果是装的,这种人很可怕,如果不是装的,那就更可怕了。她自己监管的监区死了犯人,能这么平静的无事般平淡对待,瞒天过海化解之术已经登峰造极,你说可怕不可怕。

    她盯着我,我也盯着她。

    散会后我被她留了下来。

    监区长让队长马玲过来叫我,说指导员有事找我。

    我过去了。

    开会的人员已经全都散了,只剩下了监区长和康指导员,我过去后心里想,贼婆娘找我何事?

    表面尊敬而又礼貌的和监区长和指导员问了好。

    康指导员居然直接拖过我,用手牵着我的手,对监区长介绍道:“监区长,这就是监区新来的心理辅导员,小张。”

    这种场景让我觉得甚是诡异和尴尬,在监狱里面,康指导员把我介绍给上级,居然像介绍自己男朋友给自己的上司一样,而且康指导员把手拍着我的后背,就是屁股往上一点,很是亲密,还似乎像是对监区长宣告:他是我的。

    老子真想反手一巴掌拍过去。

    我的脸上挂着讪笑,仔细的看了监区长,这才知道,之前我请假出去给我签字的监区长是副的,正的,在这,一脸平静眼睛里却透露着各种怪异邪恶的光打量着我。

    监区长打量了我一会儿后,问我道:“听说你和猝死的女囚犯关系很好?”

    她的眼神盯得我发毛,声音质问又威胁,我摆手着,急忙解释道:“没,没那回事。”

    监区长冷笑一声:“是吗?那我怎么听说她猝死了你心里很不舒服,还怀疑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