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浙零零,来的只有孟砺,他家里正闹着不痛快,妻子不理他,而他则乐得独自登门向好兄弟龚忱吐苦水抱怨老婆。

    曲鹞看厨房里的芋头新鲜,挑了几个煮了,在食盒里放上一壶小酒,亲自提了拿去龚忱书房,给他和孟砺当点心。

    远远望见书房窗户大开,想是为了散去残暑闷热,走近了便依稀传来里面两人的交谈声。

    “那nV子失足落水,我好心救人,抱人家上岸,一路送回家里,我家那口子就打翻了醋坛子,天天和我闹,我怎么赌咒发誓都劝不好。唉……太羡慕你小子了,明明是个黑心肠的,娶了个弟妹却温婉柔顺,后院从来不着火。”

    龚忱“呵呵”冷笑,不屑道:“凡事岂能只看表面,你以为她温婉柔顺,人后可是任X娇纵得很呢,动不动给我脸sE看,从家里搬出来后愈发隔三差五闹地X子,这也不好那也不是。”

    曲鹞脑袋“铛”地一下,似乎被铁榔头锤了一记,顿下脚步全身僵y,再无法前进半步。

    他竟然这么说她,在他心里,她原来是个娇纵任X的人。

    “人家是总督小姐,又是家中幺nV,年纪也小,娇纵任X点有什么了。我瞧鹞鹞对你一片真心,T贴贤惠,细致周到,满心满眼都是你,一个人把新家安排得像模像样,你就别不识好歹了行吗?矫情!”

    孟砺怼起Si党从不给他留脸面,龚忱习以为常,虽不介意,却不以为然反驳他。

    “哈,你所谓的真心未免也太廉价了些。她不过是看上我的皮囊,若我肥头大耳满脸麻子,她还会给我好脸sE?nV人嘛,与男人并无差别,耽于sE相,再加上几句的甜言蜜语就喜出望外晕头转向了,这便是你所谓的真心,呵。”

    孟砺越听越怒,又找不出他话里破绽,只得反问:“你觉得人家待你不是真心,那你呢?你就是真心了吗?”

    龚忱与孟砺从出生起就在一处玩,情同手足,无话不谈,因昨晚与曲鹞的小小龃龉正心烦气闷,听到孟砺质问,毫无顾忌地长篇大论反唇相讥,对着密友把心中不满一GU脑全倒了出来。

    “真心假心先不谈,我早就同你说过,哪怕对方是个男人是只母猪,我待她亦如今日一般,丈夫该做的,我一样不落都会做。她当龚氏的媳妇,给我家生儿育nV开枝散叶,我做曲家nV婿,供她衣食无忧一世富足,还不够么?

    你要说情Ai,大丈夫应有四方之志,我哪儿来这闲心混脂粉堆?更何况除却巫山不是云,天下nV子没谁及得上我妹妹一片衣角,她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略有姿sE的常鳞凡介罢了。”

    “我看你是脑子有大病……”

    站立在廊中的曲鹞手足冰冷,脑中“嗡嗡”作响,他们后面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见,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提着食盒转身走了。穿过花园时伞也忘记撑开,淋了一头的雨水,独自回到房里。

    黍香麦秋见状赶忙围上来替她擦拭,忧心询问,她一声不响,木木地任凭她们伺候更衣,完了屏退她们,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褥闷声痛哭。

    甚至不敢让外间的丫鬟们听见。

    这里不是固原,不是曲府,他本该是和她最亲的人,是她在异乡唯一的依靠,可是……

    难怪她总觉得抓不住他,看似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却始终裹着迷雾,点点滴滴皆虚浮而不真实,原来都是假的,是他演给她看的一出戏,惟妙惟肖地JiNg致,竟令她沉迷其中,还以为得了真心人,以为会与他b翼ShUANgFE1。

    就是个笑话。